三四两银子,不过是几斤草药的事。
这样一来,至少不用担心因为亏本而坚持不下去的事情了。
而且她还提出,除去她提供的高品质草药外,也可以从别的药农、村民那里收取普通草药来卖。
他觉得这提议也非常好,后者无疑也是赚钱的,只是赚的少罢了。
经过他这些天对草药行情的研究,很多村民卖草药都被压价很低,而很多赤脚大夫从医馆拿药价高不说,品质还差。如果有一个收取草药,然后合理价格出售草药的药铺,会有不少人支持。
譬如他这些天来接触的一些赤脚大夫和小药农。
他想清楚这一切后,问道,“那我们具体是怎么个合作方法呢?”
木婉青见他答应下来,遂将合作的方式说与他听,那是她根据宗门药修的药坊模式简化而来的。
简而言之,就是她负责钱和草药,做甩手掌柜,由苗青来当表面上的掌柜,去负责具体的经营、买卖等等一系列杂事。
事实证明,她没有选错人,苗青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接受了这个模式,并且两人很快就敲定了各种细节。
赚到的钱,她占八成,苗青占二成。
苗青一开始还不太同意,觉得二成太少了,怎么这也要三成。
但在木婉青说出每个月至少提供一百斤草药的时候,他就立刻答应了下来。
温家那边对木婉青提供的草药的收购价是市价的两倍多,最少的也是一百文一斤的价格,最多的甚至超过一两银子一斤,平均药价要在五百文一斤左右。
也即是说,一月一百斤草药,大概能卖到五十两银子左右。
即便扣去各种支出,少说也还剩三四十两银子。
这其中哪怕只有两成,也是七八两!
一月七八两银子,这可比他家种子铺一月的全部收入还高!
而且还不用他出钱,只要出力就可以,就算到最后失败了也不亏他什么,哪里有这种好事。
苗青有些激动,几乎立刻就想把药铺开起来开始赚钱。
木婉青也很高兴,她只需要出第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开销,就能收获一个接下来会源源不断为她赚钱的药坊。
至于那每月一百斤草药,那不就是她去济民医馆两趟的量吗?又不算什么。
苗青已经在脑海中把一切都想过一遍了。
租个铺子,好说。他叔家附近就有两处空铺子,那地方有点偏,租金不会很贵,一两银子左右就能搞定。
雇伙计,好说。一月三百文的工钱就能让人挑到满意的,这活简单,是个人就能做。
请大夫,好说。他这些天认识了不少赤脚大夫,和几家医馆也打好了关系,不用医术多精湛,只要能辨别药材好坏就行,一月一两银子足够了。
其他那些琐碎事情,有些他搞不定请他老爹出面去办,也就是几两银子的事。
苗青满意地把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,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,“我们的药铺叫什么名字?”
木婉青略一思索,懒得想什么新名字,索性直接把青野秘法的前两个字拿来用了。
“青野,青野药坊怎么样?”
“青野?”
苗青没从中听出什么典故说法来,不像是神农啊、百草啊、杏林啊这些一听就让人和医馆、药铺联系在一起,不过这既然是木婉青定下的,那他也没什么意见。
“那就青野吧。”
木婉青点头,将带来的草药交给苗青,“这些够第一个月的开销吗?”
如果不够,她身上还带着一两多银子。
苗青:“够了够了。”
木婉青:……
好吧,看来温家给的价格比她想的还要高。
苗青满脸笑意的接过草药,收起来之后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几分,说道,“我大概三五天的时间就能把开铺子的一些事情处理完,草药你看什么时候送来?”
木婉青心道,只要铺子开好了,草药随时给你种出来。
“五天后我我来找你,看过铺子后就带人送草药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
木婉青点点头,辞别苗青,回到了租住的宅子里。
她打算把这宅子的几间房子收拾收拾,把坏的不太严重的一间,当成暂时存放草药的仓库来用。
先前她只顾着收拾院子里的田地,忙着挖小池塘,种草药,现在一看这房子里面的情况,属实有些糟糕过头。
房子里面的家具器物都在,甚至还有没收走的被子、衣裳,然而这些早都被雨水泡烂发霉,没被淋到的,也都被老鼠咬坏了,没都能用的,里面所有的东西,通通都得丢掉。
这情况谁看了都得发愁,这么一堆东西,就是丢出去也费劲的很。
且房子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,正常人闻一闻都得头脑发晕的那种。
好在木婉青现在已经不算是正常人,这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难事。
修炼到如今,她的力气和耐力有了很大的提升,且等闲小病小灾对她也是无效的。
她大致了解了这宅子的布局,卧房、书房、厅堂、厨房,只有书房是房顶没破,不会漏雨的。
于是她将书房选做仓库,开始将书房里的东西往隔壁房间搬。
书房里大多是沉重的木柜、桌案、发霉的书,等将书房全部搬空的时候,她一共从书房里搬出上百本书和十几幅画卷。
这让她有些惊讶,因为在原主的印象中,这时候能读书的人是非常少的。
像木家村,有个小学堂,里面有一个教书先生,常年只有十来个孩子在里面读书识字。
而整个木家村适龄的男孩少说要有上百个,加上女孩就更多了。
但愿意让孩子读书且出得起一年二两银子束脩的家庭到底是少数。尤其越到后面,花费越高,买书买笔墨纸砚的钱更是高到让一般家庭难以接受。
镇上情况虽好一些,但能让孩子去学堂的也不会太多,更何况是买这么多书放在家里了。
这房子原来的主人,想来身份不一般。
她翻看着那些书籍,诗词歌赋居多,可惜没有几本好的,几幅画也是,不是沾了水受了潮发霉,就是被老鼠啃了,坏的不像样,根本没法儿再用。
除此之外,她还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个又细又长的精致木匣,打开来看,里面是一幅画。从纸质来看,保存的应该不错。
她取出匣子里的画,缓缓打开,等看清画上的内容时,她愣住了。
这幅画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,一点损坏都不曾有。
和其他那些老化、损坏的书画比起来,简直就像是不久前才放进去的一般。
画卷不曾褪色,内容栩栩如生。
一白衣墨发男子倚靠于满树繁花的海棠树上,落花翩翩飘落,落在画中人发间衣上。
而画中的那棵海棠树,似乎就是院中的这一棵,只是如今已是枯木了。
根据画中的种种细节能证实,这画中的背景,确实是这个院子。
然而让她惊讶的不是这处院子,而是画中人。
即便是一向对美人无感的她,也不得不承认,画中人确实有一副倾城绝世的美貌。
修仙界中无论男女,只要愿意,自然容貌姿色不俗,随便一个姿色平平之辈,放到俗世中去,都是世上罕有的绝世美人。
而她往日所见所识之人,也不乏有修仙界中都数的到的绝世仙子,美人,她并不曾心动过。
这画中人姿容不俗,堪与她先前见过的美人相较。
只此一点便也罢了,一幅美好的皮相只是点缀而已,并无什么切实用处。
让她惊讶的,是画中人的眼睛,以及那双眼睛中表露出来的情感。
明明是荏弱之躯,眼底却有坚韧如星子的光。
活着固然好,但若是死亡来袭,也并不慌乱恐惧,淡然以对,甚至平静中带着一丝笑意。
正如她在抵御魔界入侵殒身前一刻时心中所想。
只这一眼,便让她对这画中人有了一份亲近之意。
算是惺惺相惜吧。
且这画中人眼中还有别的深意在,她却一时看不出来了。
这幅画给了她一种很古怪的感觉,尤其这画中人,让她隐隐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。
让她有种想立刻找到这画中人的冲动。
委实奇怪。
木婉青定了定心,最后看了画中人一眼,将画收起来,放回木匣中。
看着木匣上的一层灰尘,便找来一件旧衣服擦拭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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