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慕师兄,吃过饭没?”嫘姑主动打着招呼。
山慕多看了几眼嫘姑,又用余光扫着傲儋,果然,一副关我何事的欠扁样!
“没呢。某人死皮懒脸,不肯回公司,我是做牛做马,没人疼……”
这话头一开,又是一番痛苦申诉。
嫘姑朝福嫂使了个眼色。
福嫂会意,转身去厨房,拿了一副碗筷过来。
“山慕师兄,辛苦了。您要不嫌弃,坐下随便吃点吧。”
丰盛的佳肴当面,谁嫌弃谁傻!山慕腹诽着,一屁股坐了下来,端起碗,拿起筷子,就要大吃一顿。
“小嫂子说哪里话?不嫌弃,不嫌弃。”
说着,便要抬手夹菜。
说也奇怪,这山慕仿佛专门跟傲儋作对似的,偏偏拧着跟他一起夹。筷子碰筷子,争得那叫一个激烈。嫘姑苦笑,这哪是夹菜啊,分明是一场厮杀嘛。
厮杀的结果,傲儋获胜得多,铩羽得少。
山慕呢,饭菜没吃上几口,反倒吃了不少气。索性赌气地放下了筷子,一语不发。
嫘姑实在有点看不过去了,就帮山慕布了菜。
山慕这才又拿起筷子,嬉笑着对她说:“谢谢小嫂子,哦,不,谢谢嫘老板。”
“嫘老板?”傲儋总算搭腔了。
山慕玩味一笑,原来,他还不知情呢。
“对啊,在你死的那段日子,你名下的CT&LG已归了嫘老板了。还有,你在J城的房产,也统统归了小嫂子了。”
这消息够不够劲爆!山慕恶作剧地想。
傲儋哂笑,“就这啊,我早知道了。既然这样,那我就更不用回公司了,以后,我就靠小骨赏饭吃了。”
这话,他竟然也能说出口!山慕的脸上,写着一个大大的“服”字。
“小嫂子,谌傲儋他如此不要脸,我劝你,还是别赏他饭了。”
嫘姑假装叹了口气,“算了吧,谁让我爱他,赏就赏吧。”
山慕绝倒,连翻几个白眼,竖起大拇哥,爆起了粗口。
“我真他妈的服了!”
老大的娘,不明所以,问山慕:“服就服呗,咋还说上真她妈了。真是谁?是我们村里的小真吗?提她不好,她不让小真喜欢我儿子。”
老太太这一插科打诨,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。
唯有老大红了脸。听老娘提起小真,勾起了他久远的回忆。如今,这个曾想嫁她的姑娘,早成他人妇,做了两个孩子的娘了。
福嫂觉得有异,低声问老大,“小真是怎么回事?”
老大顾左右而言他,“那个,晚饭后,咱们去散步吧。”
晚饭后,山慕愤愤然走了。
老大的娘,早回了自己的小屋,听起了一辈子也听不厌的地方戏。
福嫂跟老大,收拾完残杯剩盏,偷偷去散步了。
小夫妻则回了卧室,早早地关了灯,说着体己话。
“谌图,你真不打算回公司?”
“嗯。山慕做事,我放心。还有……”
“还有什么?”
傲儋贴过来,轻轻耳语,“你忘了,我们的约定?”
嫘姑明白了,眼里闪着光,“秘密基地?”
“是啊,既然决定离开,总得找个可靠的人吧。”
“山慕师兄,的确是最合适不过的。”
“他的确是最合适的。不过,山慕生性懒散,志不在此。”
“那怎么办呢?”
“且等等看吧。”
她打起了哈欠。
他说:“睡吧。”
“好,晚安。”
傲儋想起一事,柔声问:“小骨,若是我一无所有,你愿不愿养我?”
嫘姑抚上他的脸,浅笑着说:“愿意啊,不过嘛……”
他哈着热气,“不过什么?”
她笑,“你要乖啊。”
他贴得更近了,“好,明天我就乖,今天,要不要做点不乖的事?”
嫘姑推了推他,“不行,怀着孩子呢。”
他压下心底的燥热,郁闷地放开了她。
“好吧,我只能念清心咒了。”
“归去来兮,田园将芜胡不归?……”
他的清心咒,就是前后并不连贯的古诗文,美其名曰:胎教!
嫘姑转过身,嘴角衔着笑,进入了梦乡。
傲儋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,轻轻地说:“小骨,陶陶或者然然,晚安。”
???又过了许久,他也沉沉睡去。
不知何时,老大拉着福嫂的手,蹑手蹑脚地送她回了房。
福嫂关门的一刹那,老大突然凑近,亲了一下她的脸颊,然后,逃也似的钻进了自己屋。
伊甸园的家人们,一宿好梦。
山慕犹不死心。
这日一大早,他直接堵在了傲儋家门口,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。
“傲儋,好傲儋,回公司吧。晴儿要出国,我得去送她。你都是有妻有子的人了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孤家寡人吧。”
傲儋瞥他一眼,只说了一个字“能”。
山慕想死的心都有了,只能转而求助于嫘姑,又是鞠躬,又是作揖的。
“小嫂子,嫘老板,帮帮忙,行行好。晴儿出了国,这一走要十天半个月呢,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?我的追爱计划,岂不是要泡汤……”
嫘姑被山慕逗笑了,拽拽傲儋的袖子,“要不,你就回公司一趟?”
傲儋丝毫不为所动,只吐出两个字“不回”。
嫘姑歉意地笑笑,表示无能为力。
山慕被他们的一唱一和,拱得火大,索性蹲在门口。
“行,谌傲儋,你今天不跟我回公司,我就不走了。小嫂子,抱歉得很,只能暂时委屈你了,不能去参加签售了。”
嫘姑倒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。虽然幼稚得很,却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。
傲儋回头,朗声唤:“大哥!大哥!”
“来了,二弟!”
语落,老大已就位,眯缝着眼一看,忍不住乐了。
“山慕老弟,你这是咋了?”
山慕一手捂住心口,一手指向傲儋,又指向嫘姑。
“被他们气的,被他们逼的。老大——哥,我的亲哥,你看他们成双成对的,不管我的死活,您是明白人,给评评理,他们是不是太没人性了?”
这时,福嫂也过来了,挨着老大,也看起戏来。
老大直盯着福嫂瞧。原来她的脸上,粘了一粒米,亮晶晶的。老大忍不住伸出手去,帮她捏了下来。
山慕瞧见,火更大了,“好你个老大,好的不学坏的学,这么快,就会虐我了。你也是个没人性的,你们都太没人性了。晴儿啊,我的晴儿啊……”
山慕在那儿呼天抢地,门内的人自顾笑着看热闹。
如是闹了一会儿,嫘姑看看时间,觉得该出发了。
傲儋朝老大使了个眼色。
这回,老大倒机灵得很,不管三七二十一,使出蛮力,将山慕拎了起来。
面对老大,山慕哪里还有还手之力,只得认栽。
傲儋扶着嫘姑,大大方方地出了家门。
签售现场,人很多。
好在提前做好了安保措施,买书,排队,还算井然有序。
离现场不远处,傲儋拉住了嫘姑。
“小骨,人太多了,我怕你身体吃不消。不然,告诉大白一声,签售取消吧。”
嫘姑数日前才知,傲儋与白老师相识多年,自己能走上写作路,他背后帮了不少忙。为此,她郁闷了好几天。
“我一向自许的才华,不过是一场笑话。要没有傲儋,我什么都不是。”嫘姑拿着电话,跟白老师抱怨。
白老师淡然一笑,“一开始,你能入我的眼,确实因为傲儋。后来,只因为你是你。你的坚持,你的倔强,你的才华,你独有的文字风格,任谁也无法视而不见的。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?”
白老师的眼光一向毒辣,识人有如神助。这是业界公评。
嫘姑信了,不再自轻。
今日,她来签售,只为证明:辛苦不负人,才华不吝美。
嫘姑放眼望去,长长的队伍,足以给她勇气、自信、力量。
一个小姑娘,长相很清秀,抱着嫘姑的新书,排在了队尾。她的身后,是满是青春气息的,瘦瘦高高的男生。
“像不像我们读书时的样子?”嫘姑悄声问傲儋。
傲儋笑着点头,“像!”
他们站在不远处,好奇地听小年轻谈话。
“这回你如愿了吧?一会儿签了名,我请你吃汉堡。”男生说。
“是啊,我很崇拜鲈鱼老师。以后,我也要成为像她那样的文字工作者。对了,你送我书,我送你什么好呢?”女孩苦思起来。
男孩也帮着想。
女孩灵机一动,“要不,回去经过音像店时,你送我一张歌碟吧?”
男孩笑了,“好,就送我青春乐队的。”
青春乐队,正是童年所在的乐队。随着祢廉的离世,曾经如昙花般绽放过的乐队,便解散了。而他们唯一的一张打碟,成为了乐迷们心中的传奇。
傲儋低头看嫘姑,温柔的眼光里,是满满的情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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